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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剑的幽光照亮洞口，像是在迎接她的到来。

“他们所有人都猜忌你、中伤你，你却要牺牲自己来救他们，这值得吗？”

颜青梧站在铸剑炉上，热风荡起她的衣摆。

“我只做我自己认为是对的事，不为任何人。”

她闭上眼睛，身体陷入虚空。

忽然，整个铸剑洞发出耀眼的光芒，传出一道微弱的声音。

“原来竟是这样。”

第0010章

一夜好梦，常渊清早起了一卦，没想到大有所获。

他一刻不敢耽误前往东宫寻叶青钰。

“国师是说，唤醒了天问剑，眼下的战事便可一举拿下？”

“回殿下，正是此意。只是这祭剑之人……”

叶青钰一言不发，只是来回踱步。

躲在偏殿的姜若雪听到消息立刻便病倒了。

她刚刚接过圣女之位，生怕被拉去献身，此时万万不能出头。

事实上，姜若雪庸人之姿，又无神力，远轮不到她来祭剑。

而这个人选是谁，叶青钰和常渊都心知肚明，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出来。

叶青钰一头扎进了书库里。

经过几天几夜的翻找，叶青钰终于在一本古籍中发现了以血代替生人祭剑的办法。

他顾不得与常渊商议，直接从两处院子相连的小门过去。

血，只要一点血，就能救国救民，也不会耽误了颜青梧的性命。

叶青钰手里攥着古籍，心里异常的澎湃。

“青梧？”

叶青钰直奔她的房间，却发现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只有院子中间堆着一摊灰烬。

他找遍所有地方又将门口的守卫挨个询问，结果一无所获。

他颓然地坐在水池边，不明白颜青梧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姜若雪从常渊的口中听说了可以用颜青梧的血代替生人祭剑以后，病就好了大半，立刻追过来寻叶青钰。

“姐姐想必是害怕躲起来了，也怨不得姐姐，换做是谁都会害怕的，都怪若雪体弱，否则就换若雪的血来祭剑。”

叶青钰动了动麻木的腿，心中烦躁。

“你连祈福都做不了，有什么资格祭剑？”

姜若雪的手僵在半空中，顿时湿了眼底。

叶青钰看了愈加心烦，便甩开她独自离去。

再回来时他直接进了圣女府的大门，身后跟着一车又一车的礼品。

他屏退众人，亲自将一件件礼品从车上搬进颜青梧的房间，然后在她的房中一直坐到日暮低垂。

桌上的夜明珠发出幽光，火红的珊瑚也熠熠生辉，加上旁边镶嵌着珍珠的锦绣褶裙，整个房间都珠光宝气。

那日她将他送她的所有礼物都烧了个干净，想来是心中与他赌气。

他虽不得已出手伤了她，但他心中有把握，剑偏三分不会伤到她的心脉自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离去后，他立刻暗中派了太医来为她诊治。

原是她滥杀无辜在先，他如此做已是在尽力保全她。

从前他一个眼神，颜青梧便能领会。

不知为何，这次他的良苦用心她却未能察觉，反倒是与他置气。

但是礼物终究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在，未来他们还可以一起过许多个生辰，他也可以慢慢地向她解释清楚。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但叶青钰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他的心渐渐地不安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

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叶青钰的脊背已经僵硬得没有知觉。

他猛地抬手拂过桌面，各种珍稀的珠子珊瑚落了一地，七上八下地跳动着。

“这样好的生辰礼以后再也收不到了。”

颜青梧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叶青钰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是停了半晌，他不敢细想，天光还没有大亮，他在偌大的府中又转了几圈。

回府时正遇上了常渊。

“整个城中都找遍了，没有发现青梧的身影。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传令下去继续找，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第0011章

傍晚，叶青钰路过姜若雪寝殿的时候，撞见一个行色匆匆的婢女。

更令人不解的是，她的穿着打扮和姜若雪一模一样。

叶青钰命人进寝殿内找了一圈，姜若雪果然不在。

“说，若雪呢？她去做什么了？你又为何要扮作她的样子？”

婢女哆哆嗦嗦地跪在他面前，说不了一句完成的话。

就在叶青钰的耐心快要耗完的时候，姜若雪一身素衣只身出现，不慌不忙地在他身前跪下。

“殿下莫急，若雪此举也是为了帮殿下分忧。”

“分忧？”

“正是，听闻青梧姐姐无故失踪，我急坏了，就想着出去找找姐姐，与婢女换装也是为了不让殿下担心若雪。”

“如今战事吃紧，姐姐又无故失踪，想必殿下一定是忧思万千，所以若雪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姜若雪说得诚恳，叶青钰不疑有他，但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脸上，总觉得这几日姜若雪的气色好像好了很多。

太医说，姜若雪身中寒毒，是不解之症，终身都需要服用各种滋补药品来续命。她气血匮乏，所以脸色总是白得像一张纸。但今日看上去却是有了几分血色。

难道是那霜露草的功效？

叶青钰兀自走神间，有下属来报。

敌军不日便要兵临城下，城中人心惶惶，百姓纷纷要求圣女祈福降恩，出城作战。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已经有了几分人气的姜若雪登时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荒唐！这简直荒唐！圣女怎么能舞刀弄枪出城作战？圣女怎能做那杀人浴血之事？”

瞧着她这副害怕怯懦的样子，叶青钰身边同行的老臣忍不住开口。

“我记得那前朝圣女中就有一位骁勇善战的，不过她为武将出身，领兵作战自然不在话下，姜小姐喝药如流水，披挂上阵确实是为难小姐这副身子了。若是青梧圣女尚在，说不定还能有几分胜算。不过小姐若是愿意出战，士兵们看到了定当是鼓舞军心，士气大振，说不定还有转机。”

姜若雪努力地压制住体内四窜的气息，如今她的身体虽然已经有所好转，但要她浴血奋战无异于是送死。

她才不要用自己的血去做那什么所谓的牺牲。

但民意难为，叶青钰久久没有开口，她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殿下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若雪当初不遗余力地救殿下一命，如今殿下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若雪去送死吗？”

看着姜若雪布满泪痕地脸，叶青钰仿佛又看到了八年前在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