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沼泽热门推荐小说(玛丽马路)精彩章节阅读-人间沼泽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笔趣阁

118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4-12-16 11:22:34     编辑: 玛丽马路人间沼泽

  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空间越小,就越会把某些特长放大到极致。

  有手艺的人在监狱里活得相对要好一些,没人告诉我这些,多加留意就能够发现,虽然每个犯人都剃着同款的圆平头,总有几个会略有不同,两旁会修得比别人更短更平整,会多出棱角;虽然都穿着同款的囚服,那几个人的衣领也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多出折角和缝线的部分。

  顺着线头去摸,发现理发师和裁缝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此外,更不易发觉的是有按摩技巧的人,他们只要安分守己,就不会吃太多的苦头。

  发现这些心照不宣的秘密之后,我开始慢慢摆脱成为马桶盖的命运。

  监狱里会画画的人不止我一个,但画得比我好的没有。用了三个月时间,那些发型和衣服与其他人略有不同的人都让人找到我,他们提供纸和笔,让我为他们画下肖像,有亲人探亲时可以捎带出去。

  一龙由此成为我的保护人和经纪人,以此换取香烟,泡面等硬通货。

  第二年,为了保证在监狱里的正常生活,我有计划地解锁自己的其他技能,让一龙安排其他人偷偷留下一些馒头,拆碎后泡在水里,再捏成一个个同样大小的圆形,刻好字之后放在太阳底下晒干,一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象棋就此诞生,红色是最好解决的颜色,虽然会变成深褐色。

  第三年,在一龙等人的期待中,我开始计划完成一个宏伟的工程,要为他们制作出一副麻将。

  只差万字牌时,还是被狱警发现了,长城只差最后一截,功亏一篑,但我的手艺得到了监狱长的认可,几乎以为那就是真正的麻将,摔在地上弹几下,一粒屑都不会落下。

  他宽容大度,没有将这件事情过于放大,只给我一次警告,并且说下个月我就能出狱了,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凭我的手艺,出去后不会活得太差。

  真正离开时,他还给我开了一封介绍信,可以去一家石雕厂上班。

  只要习惯了慢,一切都会变得不知不觉,三年的时间并不煎熬,反而是像在弥补我几乎空白的童年记忆——一所幼儿园,一切都很规律,只是多出了朋友的部分,和偶尔偷偷摸摸合伙做点违禁的事。

  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主动进来,所以和别人相比有着不同的感受,相比围墙外面的世界,我更适合这里的生活,会回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电影,绿里奇迹,或者肖生克的救赎,不,是那部海上钢琴师,我就像是那个钢琴师,应该一辈子都生活在海上。

  由此,我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就算进了监狱,我也永远无法与姐姐保持平行,就像杰克和露西。

  我们彼此无法相见,她的模样变得越来越模糊,是我最大的恐惧,甚至由此产生想要越狱的念头,只为能够再去见上她一眼。

  直到一龙拿出那张照片,她附着在那个女人身上,才被暂时凝固住,我的焦虑才得于缓解,把所有的想象都集中到那张小小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人是一龙的妻子,他们已经有两个小孩。原本是他们两人的合影,但他把自己的部分裁掉了,为了便于藏匿携带。

  女人二十岁出头,长发微卷,鹅蛋脸丹凤眼,脖子修长,锁骨很深。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的确良白衬衫,能看到里面的红色胸罩。

  有点像大街上、宾馆门缝下俯视可得的小卡片,在监狱里却是稀罕货,总是藏在他的衣服领子内部的暗兜里。

  一龙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给同牢房的人分享,是在我为他做出一副象棋之后,更确切地说,是在她不再来探监之后,只是时间节点刚好重合,所以被他当作奖励让我可以拥有她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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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里也并非看不到任何女人的图片,我甚至凭想象给他们画过几张女人体素描,但它们都比不上这张小小的照片。

  她是活生生的女人,她是一龙的妻子,这里毕竟是一座监狱,他们多少都有点扭曲的变态的人格。

  我知道,自己是其中的一份子,甚至比他们有过之无不及。当我把这张照片递还给一龙之时,她的形象就已成为一个烙印,烙在姐姐似乎已经变得模糊的形象上,就像是用拍过姐姐的一卷胶片又把这个女人拍了一遍。

  我不知道是为了把姐姐彻底忘记,还是为了留住她最后的影像,我越是想要清晰地去回想起姐姐时,她就会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只能悄悄起床,从一龙的衣领里偷走这张照片,长时间坐在马桶上就着外边不时划过的探照盯着她看,让姐姐得于显现。

  牢房是一座暗房,我的想念是显影液,是硫酸、硝酸及苯、甲醇、卤化银、硼酸、对苯二酚。有毒,不可直接触碰,会腐蚀我的大脑,腐蚀掉每一个夜晚,腐蚀掉我对未来的期待。

  只有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是我的解药,是我以后非见不可之人。

  幻想症并不是在坐牢之后才有的,早在七岁时就有了这方面的意识,而且并不把它当作是幻想症,因为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脑海里所想象的场景,好像是发生在平行世界里的事情。

  再大一点之后才意识到,更多的时候,我充当的是一个旁白配音演员的角色。

  在实际的生活中我总是沉默寡言,可能和妈妈早逝有关,也可能和爸爸是个黑社会老大又希望我能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有关。

  除了在娱乐城时,那些人不得不给予我关注之外,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独自一人,善于隐藏,让人想不起我的存在。而躲起来其实是为了更好地去观察别人,也是我喜欢上照相机的缘故。

  只有在回忆或者幻想时,才能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

  更像是在画画,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投射在具体的事物或者人的身上。最初的幻想对象来自我的妈妈,我想过很多个场景,都是我爸爸亲手杀死我的妈妈,我没有亲眼见到,也并未听人说起过,但在我的幻想中,那就是真正的事实。

  如果不是他杀了我的妈妈,也没必要把关于她的所有信息和影像全部抹除干净,让她成为一个完全抽象的人,让她只成为一个词语,妈妈。就像是橡皮擦用力擦拭之后留下的痕迹。

  我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以此来减轻我弑父的罪恶感。对我这种人来说,没有什么值得谴责的,就算真的是我爸爸杀了妈妈,那也只是发生过的一件事情而已,他必然有他的理由,就像我后来杀了他,我也有我的理由,只是由幻想变成了现实。

  我不需要对任何事情去做一个评判,只需要接受评判就行。

  我不会被改造成另外一种人,也不可能会获得救赎。

  姐姐跟我说不要对好人下手时tຊ,我当时确确实实不知道什么是好人,我以为每个人都差不多,没想到还有好坏之分。

  自小我就活得消极,感觉自身与一切格格不入。硬币在姐姐的手背指缝间滚来滚去,让我暂时走神,看到事物的正反两面,尝试着从照相机后面探出身子来看,想要伸手去抓住点什么,然后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突然被她一把握住,再摊开手时已然消失无踪。

  它出现在我的口袋里,最终又被她摸走,就像我给她拍了那么多张照片,定格了无数个瞬间,却最终什么都留不住。

  三年时间突然就过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被推出了监狱的大门。

  监狱长的推荐信被我扔掉,他说得对,以我的手艺完全可以好好活下去,没必要又进入到另一种集体生活当中去。

  没有急着去探望姐姐,还没想好怎么向她解释这三年的消失,或者她已经习惯我的不存在,不应该再去打扰到她。

  最先去的还是那片沼泽地,已经不复存在,成了正在建造中的工地,围着绿色的丝网。

  高大的吊机来回旋转,一直盯着其中一根已经断掉微微有点弯曲的钢筋绳看,好像它曾吊起这世间最为沉重之物,才换来如今的空空荡荡。

  这个城市有了微妙的变化,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走入其间,再也找不到一个熟悉之处。

  爸爸留下的房产已经被法院拍卖,那个娱乐城暂时没有规划,外边的空地上早已长满杂草,里面的设备全都被清空,除了入口大门和后面从未打开的应急消防通道,几乎没有其他对外的门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所有的潮湿阴晦累积成霉菌,侵蚀吞噬掉曾经的灯红酒绿和欢歌笑语。

  老鼠与蟑螂横行,壁纸脱落,木地板凹陷,吊顶也掉落大半。

  DJ室里只剩下那把表皮脱落,坑坑洼洼的海面上沾满老鼠屎的转椅和一些空架子,我在暗房里呆了不到十分钟就几近窒息,连忙逃离。

  出狱之前,一龙求我帮他个忙,去找一下他的妻子,让我带话,说他同意离婚,央求她带上他们的两个孩子再来看他一次。

  寻衅滋事,敲诈勒索,他已经入狱五年,还需要服刑三年。前两年还偶尔有人来看望他,最终只成为他嘴里的吹嘘,他们忙着在外面为他打下一片江山,等他出狱之后依旧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老大。

  按照他给的地址找上门去,早已人去楼空,轻易就开门进屋。

  门下塞了不少物业催收单,已经停水停电,房子收拾得紧紧有条,拉开窗帘时扬起满屋灰尘,没有开窗,外边是一个新通车不久的高架桥。

  找不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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